之前三次元工作太多,实在腾不出手,所以,这个故事其实是个情人节的补番,写叉爹和幼冬,爸爸的小情人。
童话U一直想写啦,小红帽大概是暗黑程度最高、反转版本最多的,所以就从它下手,因此有了这个迟到的魔性超短篇,食用愉快!
“准备好了吗?”冬兵问。
“讲吧。”朗姆洛打开一罐冰啤酒,倒在杯子里。
冬兵穿着睡衣站在他面前:“从前,有一个小男孩,叫小红帽——”
“不是小女孩吗?”
“可我是男孩。”冬兵说:“将来要表演的,我不可能穿上裙子。”
朗姆洛看了看冬兵的头发,舔了一下嘴唇:“没什么不可能。”
“还是男孩吧。”
“行,小男孩——小红帽?你有小红帽吗?”朗姆洛把脚放在茶几上,舒服地窝进沙发靠垫里:“我不会去给你买个小红帽的。”
冬兵短促地叹了口气:“那我改一改。”
“就是嘛,小红星。”
“小红星?”
“你有个小红星了。”
冬兵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红色五角星,犹豫了片刻:“好吧,小红星。从前,有个小男孩,叫小红星。他和养父叉骨先生,住在森林边缘的小木屋里——”
“养父?”
冬兵从巨大的笔记本后面露出眼睛:“不是吗?”
朗姆洛想了想:“那我就不用出场了是吧?”
冬兵放下他的大本子:“为什么?”
“这样的话,皮尔斯一定是狼。对不对?”
冬兵转了转眼睛,没有说话。
“不是?他不是狼?”
冬兵板起脸:“你还要不要听?”
“好吧。听。”朗姆洛闭上眼睛,开始诅咒这个家庭作业。
“叉骨先生是个猎人,喜欢喝酒,和别的猎人不同的是,他喜欢把杀死的狼的骨头泡成酒。叉骨先生的橱柜里有一排玻璃罐子,每一个里面都泡着一头狼的骨头。他对小红帽——小红星说,你看,这是我上个星期在西伯利亚打死的狼。小红星说,请问,您为什么要打死这头狼呢——”
“为什么还有‘请’和‘您’这种东西?”朗姆洛问,“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两个珍贵的字?”
“这是小红星对叉骨先生说的,不是我。”冬兵皱眉:“这是个童话故事……”
“不是故事改编吗?”朗姆洛揉了揉他的腿伤:“不是说要根据自己的经历改编吗?”
“那我就用平时的语气?”冬兵拿出了笔。
“嗯,平时的语气。”
过了一会儿,冬兵重新端起他的大笔记本:“他对小红星说,你这个讨厌的小东西,你看,这是我上个星期在西伯利亚打死的那头该死的狼——”
“还是换回原来的那句吧。”
冬兵没有理他:“小红星说,狼做错了什么?叉骨先生说,狼什么也没有做错,它该死。”
朗姆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“如果狼没有做错事,那就是你在滥杀无辜呀,叉骨先生,小红星说。叉骨先生喝了一口狼骨酒说,你这个讨厌的小东西,这头狼叫皮尔斯,这就是他被打死的原因。”冬兵翻到了下一页:“小红星说,好吧,你是对的——朗姆洛,你说皮尔斯长官会生气吗?”
“你觉得呢?”朗姆洛打开他的装备包,摸出两块纤维巾,开始擦枪。冬兵迅速把自己的装备包从茶几底下拽了出来:“还有我的。”朗姆洛看着他:“说‘请’。”
“‘请’把我的也擦了。”冬兵说。
“‘可以吗?’”
“可以!”冬兵说。
朗姆洛拿起那只涂着红五星的小包,扯开拉链:“继续啊。”
“好。”冬兵重新拿起本子:“叉骨先生说,别废话了,快把这包东西送到森林那头的总部去,皮尔斯在办公室里等着呢——”
“皮尔斯不是已经泡在瓶子里了吗?”
“那个是幽默。”冬兵挥了挥手,像驱赶苍蝇一样制止了朗姆洛:“小红星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篮子,向森林深处走去。”
“篮子里有什么?”
“这个也要写?”
“当然了——小红帽篮子里有点心吧?”
“嗯。”
朗姆洛擦好了冬兵的第一支枪,拿起来试了试:“你的呢?”
“小红星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篮子,向森林深处走去,篮子里装满了冰啤酒。叉骨先生说,你最好走快一点,不然冰啤酒就不冰了。”
朗姆洛用枪瞄准冬兵的额头:“就不能装点儿别的?”
冬兵没看他:“小红星拎着篮子,蹦蹦跳跳地向森林深处走去。叉骨先生站在门口叉着腰喊道,小混蛋,滚出来,走大路!可惜小红星已经听不见了,他已经进入了森林的黑暗里。”冬兵顿了顿,显然,他觉得这是一个需要展示讲述技巧的地方。
朗姆洛点点头:“继续。”
“小红星走着走着,迎面来了一个狼——”
“一匹。”
“一个。”
“匹!”
“别说脏话,朗姆洛。”
“我说的是一匹狼的匹。”朗姆洛用枪托敲敲茶几:“匹。”
“迎面来了一个狼——”冬兵再次顿了顿,欣赏了一下朗姆洛鄙夷的表情,然后继续读下去:“——狼说,嗨,小红星,你要去哪儿?小红星说,你是人装的吧,狼怎么会说话呢?”
朗姆洛看了冬兵一样,灌了自己一口冰啤酒。
“狼气得说不出话,小红星继续往前走,没想到这个狼又出来了,对着小红星嗷嗷叫。小红星说,你说话我听不懂,狼气得叫不出来,小红星继续往前走,狼跟着他,小红星看看狼,狼也看看他。小红星继续往前走,他觉得很安全,有一只狼在身边,黑暗的森林也不可怕了。”
“小红星是不是有病?”
冬兵翻了一页:“为什么?”
“和一只——一个狼在一起,不害怕?”
“那个狼不是狼。”冬兵确凿地说:“是人装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朗姆洛又把杯子倒满,易拉罐里还剩一点点,他递给冬兵,冬兵一饮而尽,愉快地打了个气嗝:“小红星和狼往前走着,突然,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外星人——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外星人。”冬兵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这个怎么演?”
“贝塔队小队长说他会做模型的。”
朗姆洛想把特战队的特勤津贴全都扣光。
“外星人说,留下篮子,不然我就要杀死你。小红星放下篮子,掏出枪说,来吧——你怎么这么多问题?”冬兵看着朗姆洛举起的手,愤愤地放下了本子:“如果你要说不能带枪的话,贝塔队也会给我做模型枪的。”
“外星人是不是也有病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就为了一篮子冰啤酒?”
冬兵站直身体:“你听下去——掏出枪说,来吧,如果你打赢了我,冰啤酒都归你!外星人说哈哈哈哈你这个讨厌的小东西,就爬了过来——我忘记说了,外星人是章鱼——这时候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,狼突然冲出来说,小红星是我的,你算什么东西。”
朗姆洛开始擦冬兵的第二只枪。
“外星人就和狼打了起来,很快就输了。”冬兵再次翻页:“外星人一溜烟地跑了,狼指着它的背影骂道,快滚!小红星说,你为什么帮我,狼说,因为我要吃你,小红星说,我不懂,你都告诉我了,还怎么吃我?狼说,会有办法的。他们继续往前走,突然,天上掉下来——”
“掉一个就够了吧?”
“好吧……”冬兵遗憾地划掉了几行字:“他们继续往前走,突然,就走到了森林的尽头,小红星说,再见,我要去送冰啤酒了,你想出办法吃掉我了吗?狼说,还没有。小红星说,啤酒都要不凉了,要不然我先送过去,你在这儿想?狼说好的,你快去。小红星跑进总部大楼,把啤酒送给皮尔斯,皮尔斯说,小红星,叉骨先生最近对你好吗?小红星说,一直都很好,皮尔斯又说,小红星,你愿意换个环境吗?”
“等会儿,”朗姆洛问,“他跟你说过?”
冬兵抬起头:“说过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上周。”
“你怎么说?”
“我说可以。”冬兵回答。
朗姆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:“然后?”
“然后皮尔斯长官说,等你再大一些吧。”冬兵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意:“我懂,朗姆洛。”
朗姆洛眨了眨眼睛,什么也没说。
“小红星,你愿意换个环境吗——我继续了——小红星说,我喜欢森林,我要回去了,再见。皮尔斯给他一罐冰啤酒,说,这是给你的奖励,小红星。小红星心想,这是一个测试,我可不能上当,于是他说,不,皮尔斯先生,未成年人不能喝酒。”
朗姆洛点点头。
“小红星一路跑回去,结果狼没有在那里等他。混蛋,小红星心想,这个狼没有信用,答应的事从来做不到。他生气地往森林里走去,跑得很快,跑回家以后,他看到那个狼正躺在沙发上。小红星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,狼说,哈哈哈,小红星,我把你的养父吃掉了,现在,我就要吃掉你。小红星说,不可能,说着,他拿下一个瓶子,指着里面的骨头说,这就是我的养父。狼愤怒地站了起来,指着小红星的鼻子骂道,你再说一次,小红星说,你不是把我的养父吃掉了吗?”
朗姆洛看着冬兵,冬兵也从他的大本子后面看着朗姆洛。
“狼说,这日子没法过了。小红星说,别装了,叉骨先生,我知道你就是狼。狼说,我伪装得这么完美,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,小红星说,你跑的时候,大尾巴掉了,我给你捡回来了。叉骨先生羞得抬不起头来,小红星得意地笑了。”
朗姆洛仍然看着冬兵。
“完了。”冬兵合上了本子。
朗姆洛指指冰箱:“再拿一罐。”
“请。”
“爱去不去。”
冬兵顺势坐在茶几上。朗姆洛用脚趾戳戳他的后背:“请。”
冬兵拉开冰箱,踮起脚才够到最顶上的最后一罐冰啤酒:“朗姆洛,啤酒没了。”
“明天买。”朗姆洛说。
冬兵爬上沙发,打开他的装备袋,看到擦好的枪和整理好的防弹衣,朗姆洛啜了一口冒着凉气的啤酒:“这个愚蠢的故事,什么时候交?”
“后天。”冬兵说。
“真要演?”
“可能会被选中——你喜欢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
冬兵扁了扁嘴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,叉骨先生为什么要扮成狼?”
“他为了教育小红星要走大路。他知道小红星不会听话的。”
朗姆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所以,叉骨先生也挺放心的。”
冬兵也点了点头:“小红星有枪。”
朗姆洛叹了一口不知名的气,抓起签字笔,在冬兵的大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和“已阅”两个字。
-The End-
要看更阴暗的小红帽,推荐Aaron Frisch撰写文本Roberto Innocenti绘图的《The Girl in Red》